第一节 农业经济增长类型的转变

马克思增长类型可谓发展经济学的经典理论。经验事实表明，以劳动力无限供给、资本加速积累和资本-产出比率上升为特征的马克思增长类型，对处于工业化中前期进程中的发展中国家具有较强的解释力。正如速水佑次郎所说：“马克思确实提出了一个与其所处时代的经济事实相一致的经济发展理论。”〔日〕速水佑次郎、神门善久：《发展经济学——从贫困到富裕》（第三版），李周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第131页。马克思预言了资本主义社会将因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而导致资本利润率持续下降的长期趋势，这一趋势终将使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陷入不可避免的停滞。就后发国家而言，伴随着工业化进程由早期向中后期迈进，以依赖资本积累为主要特征的经济增长将随着资本边际报酬递减、劳动收入份额下降以及创新能力不足而陷入停滞，这就是所谓“马克思增长类型陷阱”。〔日〕速水佑次郎、神门善久：《发展经济学——从贫困到富裕》（第三版），李周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发展经济学研究发现，落入马克思增长类型陷阱的关键原因之一，在于工业化早期国家对工业化的片面理解及由此带来的技术进步路径选择失误。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之所以认为资本家会不遗余力地大规模使用机械来节省劳动力，是因为自工业化以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普遍认为使用具有资本倾向的技术（比如重工业技术）是现代化大工业的标志，较高的工业特别是重工业比重意味着国家经济发展的高水平。这一观点较为典型地反映在了霍夫曼定律中。德国经济学家瓦尔特·霍夫曼20世纪30年代对一些国家工业结构的研究表明，工业化的发展程度是与重工业在工业结构中的比重相关的。他提出了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