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总人口达峰是中国人口转变过程中的标志性事件。未来若无重大变故，中国人口将长期持续减少。人口负增长将从供给侧和需求侧给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多重挑战，具体的效应和机制前置文章已有所讨论。然而，人口作为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资源，其属性和作用不仅在于数量，更在于质量。面对人口数量下降的不可逆趋势，推动人口高质量发展是必然的选择。人口的质量包含许多维度，从经济增长角度看，人口质量集中体现为人力资本的积累。所谓“人力资本”，意指一切蕴含于个人的、可投资的、产生收入流的素质，主要包括来自教育培训的知识和技能，以及个人的健康。本文旨在研究人口负增长背景下中国各阶段教育普及带来的人力资本积累效应，及其对中国人力资源数量和经济增长速度的影响。

人力资本的重要性早已成为劳动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的共识。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劳动生产率和人均收入仍然存在巨大的国别差异。对此研究者提出了不同的解释，资本存量、技术、制度、垄断、人力资本等。中低收入国家为何不吸收资本，技术进步为何缓慢，制度变革为何迟滞，发达国家的产业垄断为何难以打破，归根结底都和后发国家人力资本匮乏有直接联系。从另一个角度看，发达国家的人口数量并不多。美国人口3.33亿，日本人口1.26亿，其他OECD国家人口都在1亿以内，OECD国家人口加总也不及中国或印度。然而发达国家却创造了世界一半以上的GDP，足见人口素质的极端重要性。

当前中国一方面在经历人口特别是劳动年龄人口负增长，另一方面仍处于教育扩面、国民受教育水平快速提高的阶段。人口数量和质量此消彼长，就引出一系列有意义的问题：如果考虑接受教育对劳动者生产效率的促进作用，中国的等效人力资源或劳动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