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70年代末期，欧洲主要国家遭遇经济发展速度减缓、失业率不断上升、政府预算约束限制等福利危机。为应对政府在解决长期失业领域的政策失败，社会企业开始兴起，并在欧洲迅速发展。作为社会企业研究领域的理论学派之一，欧洲社会企业研究网络（EMES）自1996年起就开始关注处于市场、市民社会与公共政策交叉地带的社会企业（田蓉，2016）。2001～2004年，EMES在11个欧盟国家展开了“工作整合型社会企业的社会经济绩效”研究（PERSE），样本涵盖了162家工作整合型社会企业、1000余名社会企业从业人员等。比利时著名经济学家马尔特·尼森（Marthe Nyssens）教授于2006年主编的《社会企业的岔路选择：市场、公共政策与市民社会》一书就是对该研究项目的详细叙述与系统总结。

该书首先提出了社会企业的定义与PERSE研究的核心假设，进而基于162家社会企业的调查数据，从“治理”“资源整合”“生产活动本质”“与公共政策互动”四个方面发展了社会企业理论（尼森，2014：10～18）。作者特别强调社会企业处于市场、公共政策与非营利组织之间的交叉点，试图向读者展示面对制度复杂性，社会企业融合不同制度逻辑的过程，以及社会企业与公共政策之间的相互作用（尼森，2014：13，311）。本文首先基于《社会企业的岔路选择：市场、公共政策与市民社会》一书介绍了社会企业面临的制度复杂性挑战；其次提炼欧洲社会企业响应制度复杂性的行动策略；最后借鉴欧洲经验，提出促进我国社会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建议。

社会企业面临的制度复杂性挑战

制度复杂性，一般是指秉持不同制度逻辑的机构对组织提出的制度要求出现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