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吃了没有?我又来看你了!”这是党睦镇党南村三组的李东平家里,一个命运不那么眷顾,甚至可以说是多灾多难的家庭。老人今年已经81岁高龄了,他的前半生是奋斗的半生,1958年从纺织厂回到村里,当团支书、当队长,而后到公社办的厂子里干了十几年,厂子效益不好,他又去汽车站当售票员,五毛钱一张的车票,从他手里也不知道卖出了多少张。妻子知书贤惠,儿子上进孝顺,老李拥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可一切却在1991年改变了,他唯一的儿子被确诊为严重脑积水,他想尽办法,四处筹钱为儿子看病,但还是没能逃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幕,那年儿子26岁,留下了一个102天,刚刚看到这个人世间的孙子。命运似乎不懂得适可而止,这个残破的家庭还没从丧子之痛中走出,儿媳妇又撇下年幼的孙子,扔下年迈的老人,离开了这个家。看着孙子天真的笑脸,看着还在哭泣的妻子,老李咬着牙四处找寻打零工的机会,哪里有活去哪里,一边努力挣钱还账,还要省吃俭用供孙子上学读书。当初欠的账慢慢还清了,孙子也一天天大了,老李乐呵的对老伴说:“你跟着我吃了一辈子苦,等娃毕业了,挣钱了,咱俩也能轻松了。”可天有不测风云,2016年老伴意外摔了一跤,也永远离开了这个苦难深重的家,留下了老李和孙子相依为命,但为了孙子,他又撑了下去,“都没有了,但还有我孙子,不能让娃一个人啊”。这次我到老李家里,碰巧他孙子也在,老李孙子去年刚到西安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我坐着跟娃拉家常,提起他母亲的时候,小李沉默了半晌,说“其实她在我初三的时候来找过我,想认回我,带我走。”“那你咋想的,咋没走?”“也没咋想,我就跟她说,人在苦条件下做的选择谁都能理解,但我爷我奶把我从小养到大,就是我最亲的人,她当年走了伤害最大的就是两个老人,我希望她能给我爷我奶认真道个歉,叫声爸和妈。她不愿意,走了,再没回来过,走就走了吧,我奶去世了之后,我现在就一心只想好好照顾我爷。”小李还对我说,他爷现在年龄大了,种不了地,主要靠政府补贴,还好现在他挣钱了,自己基本也能自理,真的很感谢党、感谢政府,后面等他工作稳定了,就不用再拖累政府了。
李东平家所在的这条巷道里,只有水泥路是刚刚铺设的,其他两边的房子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修建的,破损不堪,大门紧闭,门前野草已经长得很高了,大部分人家都已经搬到渭清路旁边,只剩下李东平,还有2组的王正德。王正德61岁了,儿子平时在厦门打工很少回来,自己平时一个人生活,看谁家过事就去帮帮忙吹吹唢呐挣点钱生活,我去到家里的时候,老人正在吃饭,一个小小的电饭锅放了两颗枣煮了点稀饭,和一小盘炒鸡蛋就是他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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