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廉通过对汉口的研究，指出：“晚清帝国在总体上既没有能力，也不想直接控制中国社会的日常运作工程，相反，鉴于实施一系列俗世统治的需要，国家反而依赖各种各样的外在于官僚体制的社团组织。”民国时期“国家始终没有足够的物质力量去履行职责。结果在短时间里，反而为精英或地方政治权威的势力拓展了范围”。福州情况类似，救火会作为民间社团，不仅承担起都市消防之责，更积极参与各项社会事务，成为重要的基层自治组织，且在近代民族主义浪潮中，扮演重要角色。

第一节 “无所不包”——救火会与公共事务

救火会与都市消防

民国时期，福州房子多为木料结构。据1947年的相关统计，市区人口有8064户，347765口。全市屋宇共有28887座，洋屋占2.3%，为673座，墙屋占14.5%，为4188座，木楼屋占52.4%，为15148座，木屋占30%，为8664座，茅屋占0.7%，为214座。而且缺乏规划、街道狭窄，瓦檐相接，极为拥堵，“遇有火警，每易延烧成灾，远之如民国六年洋中亭大火，焚烧街区绵亘数里，毁屋数千栋，近之三十三年七月三日台江路火灾，延烧千余户，商业精华均成灰烬”。平均每年火警约在30次（见图4-1）。

图4-1 民国时期福州火灾统计

火灾频频，救火会遂承担扑灭之责，下设拆屋、水龙等队，一旦火灾发生，瞭望台立即发出信号，各会即鸣锣召集队员，由临警员率领前往火场。队员或推曳笨重的铜制水龙，跑步前进，或挑着空水桶向前冲，脚踏车、机动车急忙避让，以免撞伤。到达火场后，会员各司其职，“分工负责水龙拖送、抽水、拆屋、挑水、救柩、扛竹梯、执藤牌，送茶，扛街牌，用以标明本会队伍抢救所在地点，及鸣锣等专责”。大火扑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