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每一个种过地的人来说，单产有极限是一个常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这个基本概念没被纳入经济学？如果要追根溯源，我认为是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漏掉了土地生产率极限法则这一关键因素。该理论的基石是土地报酬递减。本文将证明土地生产率极限法则是土地报酬递减的起因，如果土地生产率无极限，就不会出现报酬递减。我还将强调它的方法论意义：土地生产率极限是阻碍长期发展的一系列问题的起因，它能成为构建理论模型来认识和分析这些问题的基准点。土地报酬递减是它导致的在时间系列上表现出来的一系列结果，所以不能成为这样一个基准点。熊彼特（Schumpeter，1955）指出，“如果要发现两个现象的因果关系，只有当那起因性的因素是非经济的时候，我们才算成功了。作为经济学家，我们只有这时才证明自己能解决问题，下一步则是其他学科的事了。如果那起因性的因素本身具有经济性，我们的解释就不成功并必须持续，直到奠基在一个非经济的底部。这对一般理论和具体案例的探讨都不例外。”土地报酬递减明显是一个经济色彩很强的概念，所以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并没有奠基在一个非经济的底部上。为此，本文将用土地生产率极限这样一个自然法则和非经济的底部来改进他的理论。第一节首先回顾和修正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第二节用土地生产率极限作基准点来统一看似对立的马尔萨斯模型和Boserup模型。第三节为总结。

裴小林:瑞典隆德大学经济历史系 研究员。作者感谢Amartya Sen，Svante Lingarde，林刚，黄宗智，彭玉生和杜志雄对本文的修改建议，及荷兰NWO（no.425-41-009）基金会对本项研究的财政支持。文章如有错误由作者承担。